滨口龙介新作《突如其来》公布演员阵容,预计2026年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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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口龙介的新片《突如其来》还没上映就已经让人坐不住了。这位拍出《驾驶我的车》的日本导演,这次把镜头对准了法国一家护理院的白色走廊。维尔日妮·埃菲拉——就是演《圣母》那位——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褂在走廊里快步走,她的高跟鞋敲在地砖上的声音特别响。这位叫玛丽的护理院院长总在口袋里揣着没剥开的薄荷糖,她总说要把这里变成”能让老人笑着离开的地方”,可现实是连换床单的人手都不够。
冈本多绪演的那个日本女导演森崎真理住进来的时候,整个护理院都在传”来了个拍电影的”。她行李箱上还贴着东京国际电影节的贴纸,病号服口袋里却插着止痛药的说明书。玛丽第一次查房时盯着她床头卡看了好久——”Mari Mori”,两个名字的发音在法语和日语里竟然一模一样。真理当时正在本子上画分镜,头也不抬地说:”在日语里是森林的真理的意思。”
这片子最妙的就是看这两个女人怎么用名字玩文字游戏。真理教玛丽用日语说”早上好”,玛丽就用法语回她”今天气色不错”。护理院的洗衣房成了她们的秘密基地,真理在那儿给玛丽看自己没拍完的电影素材——全是手持镜头拍的东京街头,晃得人头晕。玛丽说这像她老家马赛的菜市场,真理突然就笑了,说癌症病房里终于有了点人味儿。
随着真理的病情恶化,那些没拍完的镜头变得越来越重要。有场戏是真理发着高烧坚持要重看某段素材,玛丽举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她床边。画面上是真理健康时在涩谷十字路口拍的延时摄影,人群像潮水一样涌过。真理的手指在退烧贴下面动了动,说:”现在看这些人,每个都像会永远活下去似的。”玛丽突然把电脑合上,说明天要给她带马赛鱼汤来。
电影后半段简直是把人心放在砂纸上磨。真理开始出现幻觉,非说窗外的梧桐树是富士山。玛丽就陪她演,用法语说”山顶的雪真白啊”。最揪心的是某天深夜,真理突然能下床了,拖着输液架在走廊里拍”最后一场戏”。监视器画面是真理的视角——颤抖的手持镜头扫过值班护士打瞌睡的后脑勺,急救推车的反光,最后停在玛丽办公室的毛玻璃上,映出两个模糊的人影。第二天查房时,玛丽发现真理把这段存在U盘里,标签上写着《突如其来的早晨》。
这片子改编自真实故事这事更让人心里发紧。原作书信集《你与我——病情突然恶化了》里那些句子,被滨口龙介变成了具体的画面——比如玛丽偷偷把真理的止痛药换成水果糖,真理明明尝出来了却假装不知道;或者某个雨天的下午,两人并排坐在康复训练室的平衡球上,用手机翻译软件讨论”灵魂的重量”。法国和日本联合制作的背景让电影有种奇特的质感,就像真理病房里那扇总也关不严的窗户,漏进来的风带着地中海和太平洋混在一起的味道。
现在想想,滨口龙介太会选演员了。维尔日妮·埃菲拉演出了玛丽那种职业性的疲惫底下藏着的执拗,她给老人喂饭时挽袖子的动作和后来握真理的手时一模一样。冈本多绪更绝,化疗后掉头发的戏份她坚持不戴头套,拍摄间隙就顶着青头皮在片场晃悠。有场戏是真理最后能说话时,对着玛丽的录音笔说:”把我的镜头都删了吧,现在它们是你的了。”据说现场收音师录完这段后,整个剧组安静了十五分钟没人动。
这片子要等到2026年才上映,但光看剧情就够人琢磨好久。它不像那些苦大仇深的绝症电影,倒像是用护理院的消毒水味当显影液,慢慢泡出两个灵魂重叠的部分。等上映那天,估计很多人会像我一样,特意注意片尾字幕里有没有出现”特别感谢:宫野真生子与磯野真穂”的字样——毕竟真实世界里发生过的事,有时候比电影还像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