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上映:柴崎幸助小田切让“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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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天里,我们终于读懂了那个消失的哥哥
电话铃声响起时,村井理子正在厨房切着晚餐要用的胡萝卜。警方平静的告知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划开了她刻意维持的平静生活——那个七年未见的哥哥,在公寓里独自死去了。
导演中野量太用近乎残忍的写实镜头,带我们走进东京某栋廉价公寓的201号房。发黄的壁纸上还贴着良一的幼稚园涂鸦,冰箱里半盒过期的咖喱散发着微妙的气味,而哥哥就蜷缩在堆满漫画书的被炉旁,像睡着般保持着翻阅到一半的姿势。柴崎幸饰演的理子站在玄关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廉价地板的接缝处,这个细节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刺痛人心。
当小田切让饰演的哥哥以回忆形态首次出现时,所有观众都会愣住。那个在妹妹记忆中永远暴躁易怒的男人,此刻正笨拙地给儿子良一的恐龙玩偶缝补断掉的尾巴,缝线歪歪扭扭像条蜈蚣。满岛光饰演的前妻加奈子冷笑着戳穿理子的记忆滤镜:”他总把最后一块炸鸡留给你,自己却骗你说讨厌油炸食品对吧?”公寓墙角那个褪色的高达模型,是哥哥连续三个月吃便利店饭团才攒钱买给理子的初中毕业礼。
整理遗物的过程变成一场记忆的考古。良一固执地要保留父亲收集的所有扭蛋玩具,那些塑料小人在阳光里折射出彩虹光斑;满里奈偷偷把生父的旧围巾塞进书包,毛线起球的地方还留着香烟烧焦的痕迹。最令人心碎的发现是哥哥枕头下的记事本,密密麻麻记录着理子工作地点附近所有平价餐馆的地址——这个声称要断绝关系的妹妹,其实一直在他的生活半径内。
葬礼前夜的守灵时分,加奈子突然哼起走调的生日歌。那是哥哥独创的版本,总把”祝你”唱成”猪你”。理子这才知道,每年自己收到匿名蛋糕上的巧克力牌,都是哥哥托前妻代买的。装骨灰时,良一坚持要把父亲最爱的漫画单行本也烧掉,火苗吞噬书页的瞬间,所有人终于看清封底那句潦草的赠言:”给总说我是废柴的妹妹,其实你画的同人志比我收藏的所有漫画都精彩。”
当殡仪馆工作人员问要不要保留部分骨灰时,理子下意识脱口而出:”请帮我分成可以随身携带的大小。”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所有人泪水的闸门。原来在哥哥偷偷拍的照片里,理子办公室抽屉深处一直放着兄妹俩小学时在自动贩卖机前合买的波子汽水盖。死亡让那些被刻意忽略的温柔无所遁形,四天的相处比三十年的共同成长更赤裸地展现爱的真相。
影片最后的长镜头里,理子把分装好的骨灰罐放进通勤包。电车经过他们童年常去的荒川堤坝时,罐子突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就像当年哥哥自行车后座载着她冲下斜坡时,饭盒里跳动的便当筷。这个声音让理子终于对着车窗哭笑起来,仿佛那个总爱恶作剧的哥哥,此刻正躲在某个角落得意自己的玩笑又一次得逞。